“老马走了”

今年年初，和煦阳光下的一页讣告

看哭了无数人

网友纷纷表示，虽从未谋面

却依然可以从这只言片语中

感受到温暖

△老马的讣告由照顾过老马的熊馆员工集体撰写，由饲养员刘媛媛誊写。

昨晚（3月1日）

是“老马”离开的第60天

南京红山森林动物园

猛兽片区技术主管刘媛媛

在总台青春分享节目《@青春2023》中

分享了一封写给“老马”的信

讲述着在“老马”见证下

红山、饲养员们的成长与变化

“老马”生于1989年，是一只生活在江苏省南京市红山森林动物园的马来熊。作为这里的元老级住户，它曾经历过窘迫，也见证了家园的翻新。

以前，动物园熊馆是传统的坑式，游客站在高处往下投喂食物。时间久了，老马也有了刻板行为，会不停地仰着头，站着向游客讨要食物。

2010年起，红山取消动物表演和有偿投喂，并开始对多个动物馆舍进行改造，其中就包括老马所在的熊馆。2018年至2020年熊馆改造期间，老马在外地动物园暂住，2021年才回到红山新熊馆。

刚回来时，老马的状态并不理想。它的牙齿掉光了，眼睛也不太看得见，口臭，食欲不好，走路颤巍巍。所幸，经过饲养员的精心照顾，老马很快变得有精神。在给老马的信中，刘媛媛写道：“我们一开始想把你安排在后场安度晚年，那里地面平整，对于你来说更加安全。但外场有充足的阳光，环境更原生态、更自然，更像你在野外生活的环境，我们觉得你可能会更喜欢。相比于担心，我们更希望在生命的最后阶段，你能真正地享受生活。”于是，红山上下制定详细方案，让老马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外场。那时，老马已经32岁了，相当于人类的90多岁。“正是美好晴亮的春天，老马坐在油菜花旁抬头打量飞舞的蝴蝶，温暖的风从城市吹来又吹回到城市，在这里短暂停留时，它也会安静地陪在老马身旁。”

然而，去年冬天开始，老马变得嗜睡，每天的食量从四公斤减到一公斤。饲养员们意识到老马也许时日无多，尽可能地想要努力让它活得再久一点。

“为了帮助它挺过这个冬天，我们与兽医时刻保持对老马的关注，给它蓄上暖暖的稻草窝，辅以暖灯、油灯等设备加热。为了让老马能够多进食，我们试着将它最爱的糊糊做成温热的……然而，2022年的最后一天，睡梦中的老马，在暖暖的稻草中安详离开。”

老马去世后，有些网友发现，原来小时候合影里的那只马来熊就是年轻的老马。

刘媛媛说，老马见证了一批批饲养员的成长，也见证了红山这几十年的变化。

“陪伴老马度过的这几年，无论是对饲养员业务能力的锻炼，抑或是老马展现出的睿智、豁达的生活态度对我们的鼓舞，都是所有遇见老马的人最宝贵的财富。”

△老马正在喝奶，因为太过陶醉倒了自己一身。

为了让其他动物也能像老马一样自在生活，红山动物园做了很多努力，首先就是创造更像野外的生活环境。

刘媛媛大学实习时就来到了红山，那时的虎馆是水泥地、铁笼子，老虎们常常躺着睡觉，完全感受不到它们的天性。信中，刘媛媛分享说：

“现在新场馆里种了树，开凿了小池塘，还搭建了30米长的空中通道。图图最喜欢每天往返于内舍与外场的通道，常常在上面走来走去。为了锻炼大猫们的肢体力量与爆发力，我们有时会把食物挂在几米高的树上，运动健将古采尼往往轻而易举就能拿下来，好像在鄙视我们的设计对它来说只是小菜一碟。”

有时，红山动物园还会刻意拉远游客和动物的距离：

繁育区内的展窗都特别矮，弯下腰来才能看到动物。这样调整是因为宝宝出生后，妈妈们会变得非常敏感，不想受到大家过多的关注。

豹猫的家中则有很多“藏身之处”，游客只有仔细观察，才有可能找到胆小的它们。

△健步如飞的豹猫“妙脆角”

每一个让游客们觉得“不舒服”的小设计，目的都是为了让动物觉得更加自在。“我每天最幸福的事就是看着你们一直忙活自己的事情，有自己的生活。你们不关注人类，不关注其他，只关注自己，这是我们最想看到的。”

信中，刘媛媛告诉老马，现在红山动物园的年轻粉丝越来越多。“他们说，‘红山动物园没有动物表演，没关系，老虎会出手’。然后就把老虎咖啡在水里放屁的视频发到了网上，很多人看完都说值回票价。”

刘媛媛还经常刷到美洲豹小布和“老里头”里昂的爱恨情仇。里昂比小布大两岁，粉丝们戏称它们是“老夫少妻”组合。“我们想让它们在一起培养感情，但总是失败。大家纷纷支招，还在网上发起话题‘今天小布成功了吗’‘今天小布和老里头有进展吗’。”

在红山动物园园长沈志军看来，动物园承担着物种保护与科普教育、开展科研和救助等责任。

每一个物种都在奉献自己，以此推动物质循环，是生命之伟大。

更重要的是，人类在动物身上，也能瞥见自己的影子。